南北朝时的梁武帝萧衍,是个佛教徒。念经吃素,著书弘法。还立佛教为国教,大量剃度僧侣,广建寺庙。自己曾三次舍身佛寺为僧,老太后迫使朝廷出重金给佛寺,为他赎身。被称为“佛门皇帝”。当时的首都建康,也就是今天的南京,寺庙遍布城乡。
佛晚唐诗人杜牧《江南春》诗写道:
千里莺啼绿映红,水村山郭酒旗风。
南朝四百八十寺,多少楼台烟雨中。
佛由这首《江南春》,可想见当时佛教盛况。而为了养活这么多的僧侣寺庙,人民的负担之重可想而知。若论虔诚,古往今来大约无人可与梁武帝相比。
若说佛祖保佑,第一个作为重点保佑的,毫无疑问就应该是这个梁武帝了。佛梁武帝祈求佛祖保佑他健康长寿,保佑他国家富强,保佑帝国万世辉煌。梁普通七年,南印度高僧菩提达摩,由海路到广州,广东地方官立即报告朝廷。梁武帝派专使前往广州迎请到建康。就是这个菩提达摩,被后人尊为中国禅宗始祖,是个顶级的大宗师。
佛对于菩提达摩的到来,梁武帝极为高兴。达摩一到建康,梁武帝便放下一切公务,身着布衣脚穿草鞋,立即接见请教。梁武帝问:“朕即位以来,造寺写经,度僧不可胜记,有何功德?”菩提达摩回答:“并无功德。”
佛对这个回答,梁武帝当时表情是尴尬吃惊的模样,就是一千五百年后的今天,仍不难想象。皇帝与和尚间,还有其他的对话,且放过一边。我们怎么理解“功德”?禅门功德,只在明心见性。
佛入佛界而不离魔界,出世间而不离世间,自利利人,超度众生。这就是菩萨行,是大乘佛教。相对的是缘觉行,是小乘,只求自己明心见性,自我解脱,不利及众生。梁武帝显然谈不上是菩萨行,连小乘的自我解脱都没达到,只沉缅于世间的福佑。
佛若依俗情说,“功”对社会:功在当代,利在千秋。“德”在内心:净化心灵,平淡度日,无过多的欲求。显然,这位“佛门皇帝”一样也没有。他所做的一切,只为祈求福德,求佛祖保佑。
佛这次见面不欢而散。达摩“苇叶渡江”,到河南青山少林寺去了。在一个岩洞里面壁九年,终于等来传灯之人,将衣钵传给了禅宗二祖慧可,自己又“只履西归”,回印度去了。这都是后话,一笔带过。
佛后来,梁武帝因为想吞并北魏,不听大臣劝阻,收留了北魏叛将侯景。不久,侯景叛乱,史称“侯景之乱”。梁武帝被困台城活活饿死,临死前连口水都喝不上。又十年后梁灭亡、江南人民生灵涂炭。作为一个虔诚的佛教徒,梁武帝冤不冤?
佛否定佛祖会保佑众生,这正是禅宗的一大特色。禅宗倡导的是“自悟”“自度”。若能明心见性,即心即佛。自己是佛,求佛就是求自己了。
佛向外驰求,不管求谁,就是求佛祖也无济于事。禅门从来不开空头支票。每一座寺庙的莲台下,都有“广种福田”的箱子,舍不舍随缘。什么是“福田”?禅宗以心为“福田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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