凡事豫则立,不豫则废。以故古圣贤皆制治于未乱,保邦于未危,使普天人民同享太平之福,而浑无功迹之可以赞述,民生其间,何幸如之。
近世兵劫之惨,振古未闻,加以水旱瘟蝗,风吹地震,种种天灾,民已不堪其苦。
复加土匪四起,抢掠劫盗,无法防御,无处控告。又复同室操戈,大起战争,炮声如雷,子弹如雨,一炮一开,死亡无数,况复多炮,镇日常开多日乎。又加飞艇时临,地雷密布,杀人之法,无奇不有,其兵民之随炮雷弹雨而粉身碎骨者,何可胜数。而适当战场之民,其屋庐什物,尽成乌有,若非预逃,亦被掳掠,妻离子散,孤露漂零,吁天呼地,亦无救援。而附近战场之地,及兵所经过之区,其淫掠之惨,不忍见闻。何天既生烝民,而不与烝民之幸福,反与烝民以殃祸,是诚何心哉。须知惠吉逆凶,理无或爽,祸福无门,唯人自召,非自孽决不至感天孽,种是因决不能逃是报。经云,菩萨畏因,众生畏果。畏因则不造恶业,自无恶果。畏果则既受恶果,又造恶因。以当受恶果时,仍复彼此戕贼,互相仇害故也。
世人造业,大端有三,曰杀,曰盗,曰淫。盗淫二业,愚顽为势所制,贤智以义自绳,犹复不至太甚。至于杀业,则举世之人,无论智愚贤否,绝少不犯。以贪口腹滋味故,或以智捕,或以财求,取彼水陆飞行一切诸物,种种割烹,以悦我口而养我身。兼之奉父母以尽孝,祀祖宗以追远,祭神祇以祈福,燕宾客以畅怀。凡属冠昏丧祭,无不以肉为礼,若不用肉,似乎蔑理悖德,无颜对人。而不计及彼等同一形骸,同一灵性,同一避凶而趋吉,同一好生而恶死。何忍以唯属妄起之馋心想,不关紧要之空场面,令彼诸物,受斩截割烹之苦,以冀我身安心乐,诸凡遂意也。此无他,以世教所拘,相习成风,不加深察而致然也。
唯我如来,洞明三世因果,六道轮回之事理,故令一切众生,勿作杀业。以一切众生,皆有佛性,皆是吾人过去父母眷属,皆于未来当成佛道。故《梵网经》云,若佛子,以慈心故,行放生业,一切男子是我父,一切女人是我母,我生生无不从之受生,故六道众生,皆是我父母,而杀而食者,即杀食我父母。言一切男子一切女人者,总该六道一切众生,非单指人道而言也。故下即曰,我生生无不从之受生,故六道众生,皆是我父母。若作此想,救济尚不暇,何敢杀乎。
《入楞伽经》云,一切众生,从无始来,在生死中,轮回不息,靡不曾作父母兄弟男女眷属,乃至朋友亲爱侍使。易生而受鸟兽等身,云何于中取之而食。菩萨观诸众生,同于己身,念肉皆从有命中来,云何而食。如来以大慈悲,欲诸众生,皆得安乐,度脱生死,以故特为说此预为自救救他之法。倘能于物尚不忍杀,冀其得所,决不戕贼人民,令其受诸苦楚,以至死亡也。
且勿谓人畜互变,因果循环,谁其亲见。须知佛以妄语为戒,必不自妄语以欺人。世间中人以上者,尚不肯妄语以丧其品行,况佛为三界大师,四生慈父,岂有自立法而自违法之理乎。是知佛言,毫无疑义。况此方春秋传,及二十二史中,善恶报应,及生死轮回之事迹甚多,惜世人多未之见,即有见者,皆不加详察,而忽略过去,以致同陷于不知因果万丈深坑,故受此同分所感之惨报也。
一切人民,无不欲安乐长寿,家门清泰,而日取诸物杀而食之,是何异投火坑以求清凉,饮鸩酒以求长寿也。所作之因,与所冀之果相反,何可得乎。今年水灾旱灾,将遍全国。又经数处大战,米贵如珠,民不聊生,幸稍宁靖,而元气一时难复,怨魂尚未得所,由彼戾气所结,难免瘟疫流行。
不慧愍我同伦,遭此惨劫,思欲息其后患,因不揣庸愚,爰遵如来慈济众生,一视同仁之道,用陈预息天灾人祸之法。倘能放开眼界,体贴古今圣贤昌明仁民爱物之心,及与如来普视一切众生犹如一子之道。同皆戒杀护生,吃素念佛,力敦伦常,各尽己分,诸恶莫作,众善奉行,自行化他,以祈遍界同风。人心既回,天和自至,将见雨顺风调,民康物阜,慈善行而干戈永息,礼义兴而强暴不作。如是,则虽在叔季之世,不异羲皇上人矣,何乐如之。倘人各秉此回天之心力,亦未始非办不到者。
又当战场地,尸骸分崩,多填沟壑,其尸质被鱼虾所食,以挟怨恨兼腐烂之尸质,必有大毒,人若食此鱼虾,必受疫疠之灾。所以大战之后,每有大疫,皆由贪图口腹而致。况此种既曾食人尸质,人又何忍复食此种,若食,则与食人相去何远。
不慧既无道力,又无财力,爰以空言,聊表愚诚。伏乞赐阅诸君,各各以自爱而爱物,俾物我同安乐生育于高天厚地之间,则幸甚幸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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